■ 颜士富
2018年,我带领县作协十余人赴江苏泗阳县新袁镇进行美丽乡村采风,堆上是其中一个点。
堆上,顾名思义,是黄河泛滥,一路携带泥沙淤积形成的土堆,后来住上了人家,至今仍叫堆上。
一次去洪泽湖渔民家作客,就产生了写渔民的念头,大湖与渔民的主题很沉重,一时难以找到落笔的由头,几年下来,仍念念不忘,那次,去了堆上,一下就有了感觉,回来,一气呵成,《1938年的鱼》诞生了。很快,这篇文章被《人民日报》海外版采用,并被《小说选刊》等多家选刊选载,还被高考试卷作为阅读理解题。
此后,几乎每年我都要去堆上走走,或暮春,或晚秋。
不知道什么原因,我特别喜欢原生态。
堆上就具有这样的特质,一道弯弯曲曲的黄河依堆而流呈“S”形,河面长满了水草,在拐弯处,铺满了荷叶,野鸭在水面游弋,白鹭在空中翻飞。沿途有老人赶着羊群,水牛吃饱后卧在岸边的水塘里不停地甩动尾巴,两岸点缀着休闲的垂钓者。
我漫无目的地走着,堆上除了高大的杨树,很少有其它树种,偶尔在人家屋后,还能见到一片竹林。
当我极目远方时,堆坡上有几棵柿子树映入眼帘,枝头上还挂着红彤彤的柿子。伸手能够到的,已被人摘走了。
柿子树是从软枣树嫁接而成的。通常嫁接后3-4年挂果。柿子挂果很多,能够成活的仅有十分之一,有道是“十柿九不成”,就是这个道理。
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柿子是不可以吃的,要在家里放上一周左右,真正能食时,是软软的,有道是,柿子拣软的捏。我脑海里不禁闪出,茫茫人海,不就像这柿子一样吗,优胜劣汰,出类拔萃的能有几人啊?
只见一位老汉手持长竿,竿头系着网兜,是摘枝头柿子的。
我不禁感伤起来,留几串柿子给枝头多好啊,一道美丽的风景。
我走近,掏出手机,正欲拍摄,老汉好像懂了我的心思,说,熟了,不摘也留不住,我正诧异,老汉又说,小鸟也会把它吃了。
我无心逗留,向河边走去。
垂钓的都是些年轻人,他们正抓着一把饵料向河心扔去,我知道,这是钓鱼前给鱼“打窝”。打窝是将酒米、玉米、饵料等带有香味的窝料投放到选定的钓点水域,目的是吸引附近的鱼群聚集到钓点,方便后续垂钓的操作。
姜太公钓鱼——愿者上钩。想当年,姜太公钓鱼,鱼钩上是没有饵的,并且用的是直钩。姜太公哪是钓鱼啊?用姜太公的话说,“不为锦鳞设,只钓王与侯”。太公垂钓算是最高境界了。我不禁为鱼悲哀起来,鱼啊?你怎么会知道,他们正在围猎你啊!
我想,柿子和鱼的命运是截然不同的,柿子没有选择的余地,而鱼呢,是可以选择的。人呢?更是如此!